一

　　有个笑谈：如果你在街上遇见一个留着女人一样长发的男子，那么他只可能是两种人，一是疯子，二是艺术家，谈笑间把疯子和艺术家拉近了距离。其实，历史上许多伟大的艺术家往往产生在有精神疾患的临界状态，这一点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，如果列举一串因“疯狂”或“抑郁”而自杀的艺术天才的名单，往往会令人大吃一惊：梵高、莫泊桑、舒曼、海明威、杰克·伦敦、川端康成、邓肯、叶塞宁、马雅可夫斯基、王国维、三毛、海子、张国荣……。至于因“狂”而成器的大艺术家更是不胜枚举，蒙克、达利、高更、莫迪里阿尼、徐渭、石鲁等等。听上去荒诞，其实道理很简单，说他们或痴或癫是因为他们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和激情。如果你的一生都腌渍在应付世俗、患得患失的腌缸里，哪得工夫突发奇想？何以能上演一出李白因捞水中月而溺毙的超级浪漫和悲壮！

二

　　说艺术天才是“临界状态”是因为他们再往前一步就是真疯子，但他们始终保持着与现实世界相联系的脐带，有时甚至表现为利禄功名的难以忘怀。虽然有活在率真和世俗、精神与理性的夹缝之中的痛苦，却有“归去来兮”的心中田园可以避风。相比那些过分务实、理性和世故的人，艺术家的真性情往往表现得神经兮兮。但他们有勇气站在常规世界的侧面来思考人生。

三

　　说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艺术家，那是悖论。要在司空见惯的自然生活面前，能迸发出比别人多的激情和感慨，能够举一反三，浮想联翩，并寄情于艺术的还需要才能，一需要比别人丰富的内心世界和想象力，二需要或文，或彩笔，或操控琴瑟的高超手艺--即所谓“术”。至于那些“不痴不狂、其名不彰”的装神弄鬼者，或蓄长发、剃光头、留胡子、穿唐装的贴满身“艺术家”标签的江湖朋友，恕不在本文的讨论之列了。